第 4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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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5 章
伊恩像闖禍了的孩子，邊貼著墻壁站著，邊覷著可憐巴巴的杏眼，透過灰蒙蒙的陰影觀察青年的臉色。
“……我為什麽會害怕你？”塞德裏克反問道，在他說話的同時，又響起了那道嗞咕聲。
“因為……”伊恩絞著手指，心一橫，坦白道：“雖然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，但我莫名其妙變成了一種名為魅魔的惡魔，但塞德裏克你千萬別害怕！我除了身體上發生了一些可能比較難看的變化，其餘還是和人類一樣，也不會做吃人的壞事。所以塞德裏克……你能別討厭現在的我嗎？”
角落裏響起輕不可聞的嘆息。要想引誘膽小的魅魔主動接近，需得付出更多的耐心。
“好，我不害怕。”
得到塞德裏克的保證後，伊恩才敢繼續向前走到他的身邊。
塞德裏克的樣子很不好，那僅存的保持人類形態的半邊臉像是鑲嵌在生滿觸手的膠質肉團裏，讓伊恩才能確認他就是塞德裏克。脖頸以下的身體覆滿了水蜥蜴一樣漆黑油亮的鱗片與褶皺，渾身不斷滲出綠色腐臭的膿液，脊背夾縫間展出的翼膜有七英尺長。
他的樣子，與伊恩夢魘裏置人於死地的雕像怪誕地重合在了一起。
“很難看吧？”我真實的模樣。
聽到這句話，伊恩一下子又哭了。曾經驕傲的聖殿騎士，如今卻變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怪物，叫他如何不心痛？
他抽噎著說：“沒關系的，塞德裏克，就算恢覆不了，那我們就找一個沒有人會來的地方一起生活吧。你瞧，我也長了一對和你差不多的翅膀，我和你是一樣的。”
伊恩背過身子，將身後兩只撲棱著的小翅膀展示給塞德裏克看，但兩對翅膀哪裏是差不多，是差太多了，伊恩的翅膀小得可憐，能被整個攏在掌心裏，而塞德裏克的那雙蝠翼大得仿佛能遮住太陽。小魅魔為了安慰與他同病相憐的朋友，都學會說謊了。
“何況我已經取到了聖水，應該能幫助你恢覆原樣吧？”伊恩向塞德裏克展示他手裏的金杯，眼睛閃亮亮的，好像在說快表揚我呀。過來的途中他拿得很穩，沒有灑落一滴聖水。
“聖水，從哪來的？”塞德裏克轉動著僅剩著的人類眼珠，冗贅的肉瘤分散了排布密集的大腦神經，這使得他看起來比以往更加遲鈍。
伊恩心虛得像是外出與情人幽會的妻子，回家後被性情多疑的丈夫發現了端倪。他揉揉鼻子，小聲說：“是我向亞度尼斯神父求來的。就是上次給我配過安神劑的那位神父，他聽我說要聖水，就給我了。”為了讓塞德裏克安心，他還補充了幾句，倒顯得欲蓋彌彰。
撒謊的小騙子。
連魅魔血脈都被催熟了，還說沒發生什麽事情。原本平坦緊致的小腹凸出明顯的一塊，想必是被塞了什麽東西，也不排出來，是很喜歡裏面有東西的感覺嗎？那之後就一直塞著吧，讓貪吃的小肚子一直鼓起來才能讓您滿意吧，小姆媽？
擔心塞德裏克又要問聖水的來源，伊恩小心翼翼地舉起金杯放到塞德裏克的嘴邊。
“塞，塞德裏克，你趕緊喝了聖水吧，這樣你就能恢覆正常了。”
塞德裏克眼神晦暗不明，看不出來是拒絕還是同意。
“那我餵給你喝了？”伊恩覺得塞德裏克現在這狀態估計拿不起杯子，也不好意思向他開口求助，所以才沒說話。
“嗯。”
果然是這樣，伊恩自以為已經把握充分把握了塞德裏克的心理活動，殊不知他現在正被構想著多少種懲罰方式。
伊恩將杯沿貼在塞德裏克的唇畔，小心地傾斜著杯子，將聖水緩慢地倒進他的口中。塞德裏克太高了，他只能踮起羊蹄，伏在布滿鱗片的身體上。為了防止摔倒，尾巴還自以為隱蔽地圈住了塞德裏克的腰，這時候倒是學會利用尾巴了。
一杯水倒盡，伊恩預想之中青年接受聖水治愈後恢覆原貌的場景並沒有出現。
“奇怪，怎麽沒有一點變化啊？”伊恩瞧著手裏的空杯，懷疑亞度尼斯是不是給他一杯假聖水。
嗞咕嗞咕——滑膩的液態聲又響來起了。
“對不起，塞德裏克，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聖水沒有效果，要不我還是把亞度尼斯神父叫過來……啊——”伊恩不敢面對塞德裏克對他失望的眼神，垂喪著轉過身，猝不及防對上了無數雙詭譎幽暗的眼眸！它們目不轉睛地盯著伊恩，不知在他背後看了多久。
密室裏那無光的昏暗像活了一般翻滾蠕動，那都是潛伏在黑暗裏的象鼻狀觸手，嗞咕嗞咕的水液聲正是這些觸手相互摩擦產生的！伊恩一時失神摔倒在地上，他扶著石墻起身，卻通過猩紅的光，看見了墻壁上密密麻麻閃著金屬光澤的鱗片，他摸到的從不是墻壁，而是怪物龐大身軀的一部分！密室早已不存在了，在伊恩取完聖水回到這裏時，他所進入的密室就是祂用一部分肉身搭建出來的！
而操縱著這一切的，正是位於墻角處的塞德裏克。祂偽裝成虛弱的模樣，一步一步引誘著伊恩卸下心防走進來。當然，智力不高的小魅魔本就沒有多少戒備心，一心只想著幫助朋友恢覆原樣，現在才意識到，眼前的怪物正是青年的真實面貌，但為時已晚。
“塞德裏克，不……”伊恩難以置信，怎麽可能？正直的塞德裏克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？是假的吧？這個怪物根本不是塞德裏克，對，是他假裝成塞德裏克來欺騙他的！
“我就是塞德裏克。”水螅般的觸腕快速地移轉，身上的鱗片也逐漸淡化，人類塞德裏克從橡膠質地的肉團走了出來，但緊接著，又開始了可怕的異化，畸變成被密教團供奉的雕像。他不斷地在人類與怪物之間變化著，逼迫伊恩接受他的存在。
伊恩踉蹌著往後退，卻撞上堅實的胸膛，緊接著他的耳廓被親昵地舔舐，他驚恐地轉過頭，落入了一片波濤洶湧的翠色海洋中。
亞度尼斯環住伊恩的腰，冰冷的鼻息撲灑在頸側，他仰頭朝著角落處說著讓伊恩心裏發寒的話語：“我說吧，小伊恩可不是什麽聽話的乖孩子，還是早點讓他直面我們的原貌，才能讓接下來的事情更加有趣，不是嗎？”
塞德裏克冷哼一聲：“你別太過分了。”
亞度尼斯挑起眉，“我過分？你不也一樣，瞧把我們的寶貝嚇成什麽樣了？哎呀，哭得可真慘。”
“你們都在騙我……”伊恩被一前一後地堵著，只能抱著尾巴，哭得喘不過氣來，一個兩個都要來騙他，他有什麽值得騙的。
塞德裏克狠狠剜了亞度尼斯一眼，他走到伊恩面前，伸手拭去伊恩的眼淚。冰冷的鱗片剮蹭著眼周的肌膚，伊恩覺得很難受，別過頭不讓他擦：“不要了，你擦得我眼睛好疼！”
看到塞德裏克吃癟的樣子，亞度尼斯幸災樂禍地嘲笑道：“看來小伊恩不需要你哄。”
“你也走！”伊恩推開亞度尼斯，神父比塞德裏克更壞，總是欺負他。
亞度尼斯臉色一沈，他鉗制住想要逃跑的伊恩，不緊不慢地解開他身上已經濕透了的聖袍。白色布料被水浸濕後，透出綽約的肉色和兩點粉桃，伊恩就是以這樣一幅被蹂躪過的打扮來給塞德裏克餵聖水的。
“這件衣服果然很適合你。小伊恩，當我在為你戴帽子的時候，你滿臉通紅的，是不是在想些什麽壞事情？”
伊恩才不承認自己那時對亞度尼斯的反應，但亞度尼斯可以讓這個反應更激烈。
小腹上的粉色紋路被同時覆住，先前留下的烙印在這一刻發揮出它的作用。對目標生物的腐化，必須讓其進行三方面的背叛：思想、言語，以及行為，然後靈魂才能正式成為邪祟的所有物，但這只是能力欠佳的眷族們才需要花費精力去完成的。對於祂而言，讓小魅魔清醒又崩潰地看著自己的靈魂被玷汙，又賜予他極盡溫柔的安撫，往覆循環才能讓這份為數不多的樂趣永遠持久。
“不聽話的孩子。”
“愛撒謊的小羊。”
亞度尼斯和塞德裏克的聲音逐漸重疊在一起，形成了一種遠自天外的古老腔調。當它響起時，棲息於世界各地乃至外界星系的諸位蕃神陸續蘇醒，為這無可名狀的殘酷本質高歌奏鳴。巍峨的巨石城邦徹底從海洋遠極升起，褻瀆萬物的白色霧氣從海面蔓延至千萬裏的極北之地，銷聲匿跡的冰封國度再度迎來它的輝煌，生著褐色皮膚的人匍匐在白色巫女的神殿下，高呼著至高神明的名諱。
而這位偉大的神明，現在只想著如何好好享用祂心儀的小新娘。
在祂以肉身築造的巢穴裏，無數醜陋粗實的腕足從身後鉗制住伊恩孱弱的雙腿，密密麻麻的口器近乎下流地吮吸著他嬌嫩的皮膚。無路可退的魅魔在烙鐵般的臂膀裏瑟瑟發抖，他感受到亞度尼斯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暧昧的水漬，然後用平日裏安撫信徒的輕柔語調說著令他毛骨悚然的殘酷話語：“寶貝，以往你都是只面對我們其中一個，這次你得多堅持一會兒，我們還不想這麽快地把你給玩壞掉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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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恩像闖禍了的孩子，邊貼著墻壁站著，邊覷著可憐巴巴的杏眼，透過灰蒙蒙的陰影觀察青年的臉色。
“……我為什麽會害怕你？”塞德裏克反問道，在他說話的同時，又響起了那道嗞咕聲。
“因為……”伊恩絞著手指，心一橫，坦白道：“雖然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，但我莫名其妙變成了一種名為魅魔的惡魔，但塞德裏克你千萬別害怕！我除了身體上發生了一些可能比較難看的變化，其餘還是和人類一樣，也不會做吃人的壞事。所以塞德裏克……你能別討厭現在的我嗎？”
角落裏響起輕不可聞的嘆息。要想引誘膽小的魅魔主動接近，需得付出更多的耐心。
“好，我不害怕。”
得到塞德裏克的保證後，伊恩才敢繼續向前走到他的身邊。
塞德裏克的樣子很不好，那僅存的保持人類形態的半邊臉像是鑲嵌在生滿觸手的膠質肉團裏，讓伊恩才能確認他就是塞德裏克。脖頸以下的身體覆滿了水蜥蜴一樣漆黑油亮的鱗片與褶皺，渾身不斷滲出綠色腐臭的膿液，脊背夾縫間展出的翼膜有七英尺長。
他的樣子，與伊恩夢魘裏置人於死地的雕像怪誕地重合在了一起。
“很難看吧？”我真實的模樣。
聽到這句話，伊恩一下子又哭了。曾經驕傲的聖殿騎士，如今卻變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怪物，叫他如何不心痛？
他抽噎著說：“沒關系的，塞德裏克，就算恢覆不了，那我們就找一個沒有人會來的地方一起生活吧。你瞧，我也長了一對和你差不多的翅膀，我和你是一樣的。”
伊恩背過身子，將身後兩只撲棱著的小翅膀展示給塞德裏克看，但兩對翅膀哪裏是差不多，是差太多了，伊恩的翅膀小得可憐，能被整個攏在掌心裏，而塞德裏克的那雙蝠翼大得仿佛能遮住太陽。小魅魔為了安慰與他同病相憐的朋友，都學會說謊了。
“何況我已經取到了聖水，應該能幫助你恢覆原樣吧？”伊恩向塞德裏克展示他手裏的金杯，眼睛閃亮亮的，好像在說快表揚我呀。過來的途中他拿得很穩，沒有灑落一滴聖水。
“聖水，從哪來的？”塞德裏克轉動著僅剩著的人類眼珠，冗贅的肉瘤分散了排布密集的大腦神經，這使得他看起來比以往更加遲鈍。
伊恩心虛得像是外出與情人幽會的妻子，回家後被性情多疑的丈夫發現了端倪。他揉揉鼻子，小聲說：“是我向亞度尼斯神父求來的。就是上次給我配過安神劑的那位神父，他聽我說要聖水，就給我了。”為了讓塞德裏克安心，他還補充了幾句，倒顯得欲蓋彌彰。
撒謊的小騙子。
連魅魔血脈都被催熟了，還說沒發生什麽事情。原本平坦緊致的小腹凸出明顯的一塊，想必是被塞了什麽東西，也不排出來，是很喜歡裏面有東西的感覺嗎？那之後就一直塞著吧，讓貪吃的小肚子一直鼓起來才能讓您滿意吧，小姆媽？
擔心塞德裏克又要問聖水的來源，伊恩小心翼翼地舉起金杯放到塞德裏克的嘴邊。
“塞，塞德裏克，你趕緊喝了聖水吧，這樣你就能恢覆正常了。”
塞德裏克眼神晦暗不明，看不出來是拒絕還是同意。
“那我餵給你喝了？”伊恩覺得塞德裏克現在這狀態估計拿不起杯子，也不好意思向他開口求助，所以才沒說話。
“嗯。”
果然是這樣，伊恩自以為已經把握充分把握了塞德裏克的心理活動，殊不知他現在正被構想著多少種懲罰方式。
伊恩將杯沿貼在塞德裏克的唇畔，小心地傾斜著杯子，將聖水緩慢地倒進他的口中。塞德裏克太高了，他只能踮起羊蹄，伏在布滿鱗片的身體上。為了防止摔倒，尾巴還自以為隱蔽地圈住了塞德裏克的腰，這時候倒是學會利用尾巴了。
一杯水倒盡，伊恩預想之中青年接受聖水治愈後恢覆原貌的場景並沒有出現。
“奇怪，怎麽沒有一點變化啊？”伊恩瞧著手裏的空杯，懷疑亞度尼斯是不是給他一杯假聖水。
嗞咕嗞咕——滑膩的液態聲又響來起了。
“對不起，塞德裏克，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聖水沒有效果，要不我還是把亞度尼斯神父叫過來……啊——”伊恩不敢面對塞德裏克對他失望的眼神，垂喪著轉過身，猝不及防對上了無數雙詭譎幽暗的眼眸！它們目不轉睛地盯著伊恩，不知在他背後看了多久。
密室裏那無光的昏暗像活了一般翻滾蠕動，那都是潛伏在黑暗裏的象鼻狀觸手，嗞咕嗞咕的水液聲正是這些觸手相互摩擦產生的！伊恩一時失神摔倒在地上，他扶著石墻起身，卻通過猩紅的光，看見了墻壁上密密麻麻閃著金屬光澤的鱗片，他摸到的從不是墻壁，而是怪物龐大身軀的一部分！密室早已不存在了，在伊恩取完聖水回到這裏時，他所進入的密室就是祂用一部分肉身搭建出來的！
而操縱著這一切的，正是位於墻角處的塞德裏克。祂偽裝成虛弱的模樣，一步一步引誘著伊恩卸下心防走進來。當然，智力不高的小魅魔本就沒有多少戒備心，一心只想著幫助朋友恢覆原樣，現在才意識到，眼前的怪物正是青年的真實面貌，但為時已晚。
“塞德裏克，不……”伊恩難以置信，怎麽可能？正直的塞德裏克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？是假的吧？這個怪物根本不是塞德裏克，對，是他假裝成塞德裏克來欺騙他的！
“我就是塞德裏克。”水螅般的觸腕快速地移轉，身上的鱗片也逐漸淡化，人類塞德裏克從橡膠質地的肉團走了出來，但緊接著，又開始了可怕的異化，畸變成被密教團供奉的雕像。他不斷地在人類與怪物之間變化著，逼迫伊恩接受他的存在。
伊恩踉蹌著往後退，卻撞上堅實的胸膛，緊接著他的耳廓被親昵地舔舐，他驚恐地轉過頭，落入了一片波濤洶湧的翠色海洋中。
亞度尼斯環住伊恩的腰，冰冷的鼻息撲灑在頸側，他仰頭朝著角落處說著讓伊恩心裏發寒的話語：“我說吧，小伊恩可不是什麽聽話的乖孩子，還是早點讓他直面我們的原貌，才能讓接下來的事情更加有趣，不是嗎？”
塞德裏克冷哼一聲：“你別太過分了。”
亞度尼斯挑起眉，“我過分？你不也一樣，瞧把我們的寶貝嚇成什麽樣了？哎呀，哭得可真慘。”
“你們都在騙我……”伊恩被一前一後地堵著，只能抱著尾巴，哭得喘不過氣來，一個兩個都要來騙他，他有什麽值得騙的。
塞德裏克狠狠剜了亞度尼斯一眼，他走到伊恩面前，伸手拭去伊恩的眼淚。冰冷的鱗片剮蹭著眼周的肌膚，伊恩覺得很難受，別過頭不讓他擦：“不要了，你擦得我眼睛好疼！”
看到塞德裏克吃癟的樣子，亞度尼斯幸災樂禍地嘲笑道：“看來小伊恩不需要你哄。”
“你也走！”伊恩推開亞度尼斯，神父比塞德裏克更壞，總是欺負他。
亞度尼斯臉色一沈，他鉗制住想要逃跑的伊恩，不緊不慢地解開他身上已經濕透了的聖袍。白色布料被水浸濕後，透出綽約的肉色和兩點粉桃，伊恩就是以這樣一幅被蹂躪過的打扮來給塞德裏克餵聖水的。
“這件衣服果然很適合你。小伊恩，當我在為你戴帽子的時候，你滿臉通紅的，是不是在想些什麽壞事情？”
伊恩才不承認自己那時對亞度尼斯的反應，但亞度尼斯可以讓這個反應更激烈。
小腹上的粉色紋路被同時覆住，先前留下的烙印在這一刻發揮出它的作用。對目標生物的腐化，必須讓其進行三方面的背叛：思想、言語，以及行為，然後靈魂才能正式成為邪祟的所有物，但這只是能力欠佳的眷族們才需要花費精力去完成的。對於祂而言，讓小魅魔清醒又崩潰地看著自己的靈魂被玷汙，又賜予他極盡溫柔的安撫，往覆循環才能讓這份為數不多的樂趣永遠持久。
“不聽話的孩子。”
“愛撒謊的小羊。”
亞度尼斯和塞德裏克的聲音逐漸重疊在一起，形成了一種遠自天外的古老腔調。當它響起時，棲息於世界各地乃至外界星系的諸位蕃神陸續蘇醒，為這無可名狀的殘酷本質高歌奏鳴。巍峨的巨石城邦徹底從海洋遠極升起，褻瀆萬物的白色霧氣從海面蔓延至千萬裏的極北之地，銷聲匿跡的冰封國度再度迎來它的輝煌，生著褐色皮膚的人匍匐在白色巫女的神殿下，高呼著至高神明的名諱。
而這位偉大的神明，現在只想著如何好好享用祂心儀的小新娘。
在祂以肉身築造的巢穴裏，無數醜陋粗實的腕足從身後鉗制住伊恩孱弱的雙腿，密密麻麻的口器近乎下流地吮吸著他嬌嫩的皮膚。無路可退的魅魔在烙鐵般的臂膀裏瑟瑟發抖，他感受到亞度尼斯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暧昧的水漬，然後用平日裏安撫信徒的輕柔語調說著令他毛骨悚然的殘酷話語：“寶貝，以往你都是只面對我們其中一個，這次你得多堅持一會兒，我們還不想這麽快地把你給玩壞掉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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